我怀念故乡的溪水,是因为水而使得故乡变得优美,或许是好水的缘故,故乡种的兰花全国闻名,故而 “溪以兰名,邑以溪名”,从古自今,故乡的一切都和溪水息息相关。可如今的我更加怀念的是小时候在溪里用毛巾兜小鱼小虾的情景,还有站在水里被小鱼轻轻啄脚的惊喜。“兰溪三日桃花雨,半夜鲤鱼来上滩”是古时故乡美景真实的写照。现在的水质据说仅有五级,鲤鱼上滩真的成了历史,没能成为臭水沟也全拜“流水不腐”所赐。曾在某时期轰轰烈烈的上千人横渡的场景也只是夜间的昙花,开过也算绚烂过了,现在溪上唯一的一抹绿色依然是那有极强生命力的“水葫芦”。
我怀念故乡曾经的“兰江大桥”,那是20世纪70年代中期全国第一大公路桥,曾获全国科学大会奖,整座大桥式样美观,结构新颖,被评为当年的中国十大建筑之一,她的独特之处在于东端大圆盘弧廻旋式引桥的设计,据说此设计使她登上了千里之外的华盛顿邮报,加上郭沫若老先生的题词,使得故乡的桥名噪一时。可如今拓宽后飞架江面的是一双筷子,“雕栏玉砌应犹在,只是朱颜改“,美观是谈不上,没特色不说,可能还制约了商业的发展。做此决定的当然是体制中人,于是我想无知不可怕,可怕的是无知装教授。当民主被权权势掩盖,民意被捆绑,当独断专横蔓延到整个地方的时候,故乡的发展或许只能是镜花水月。
我怀念故乡曾经的“浙江凤凰”,那可是上海股市的老八股之一,还是八股中唯一的一只外地股票,“浙江凤凰”曾有的辉煌不言而喻,他让很多的上海人记住了“兰溪”这个地方。我姨嫁到丽水,我小时候每次见到姨带走的是整箱的“凤凰”肥皂,当时的“凤凰透明皂”品质一流且供不应求,乃至我姨对丽水当地产的肥皂不屑一顾。现在时过境迁,原来的丽水化工已经成为了纳爱斯集团,“浙江凤凰”却依然在苦苦挣扎,股权已多次易手,现在的产品是在为他人作嫁衣裳,难有当年势如虹。我不知道曾经的“浙江凤凰”是如何走向衰落的,但却依稀记起他们老员工谈起的一件往事,从中可看出一些端倪。大约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末,浙江凤凰公司好不容易开拓出了东北市场,而运往那边的第一批产品据说是公司“节能降耗”后的(可能少加了肥皂的重要组成硬脂酸,此种节能方式使得当时的车间主任获得重奖)。瘦身后的肥皂却经不住东北的恶劣气候,竟然不适时宜的集体开裂,最终结果是上千吨的肥皂遭到退货,东北地区的市场开拓就无从谈起了。我还怀念“兰江味精”,那“精益求精”的广告播的是何等的有底气,还有“兰江灯泡”“凯旋燃气”“少林鞋”,等等那些曾有的辉煌都已悄然远去,留下的只是我的惆怅,只希望现在那些所谓名牌的质量真的可以“精益求精”,自砸牌子的事情永不再现。
我怀念故乡的“乌桕”,小学的老师告诉我们兰溪是乌桕之乡,那自豪的神情至今我清晰记得,要知道早在唐代建县之初,地处浙中金衢盆地腹地的故乡就开始了乌桕的种植,如今乌桕故乡的乌桕树已是寥寥,那漫山遍野的红叶已然不见,想要再现“万山红遍,层林尽染,农夫荷锄,炊烟袅袅”的场景只能在书中或现象里了,究其原因是历史的推动亦或是发展的需要?但我以为传统的坚守和经济的发展本身是不会冲突,只是看如何扶持和激励罢了。我怀念那琥珀色的蜜枣,那抹颜色曾辗转千里一跃成为朝廷的贡品,如今的美名已经成了嚼于口中的鸡肋,除了在茶馆的老人还偶尔念叨,现在的年轻人或许对此食品不屑一顾了。
我怀念……,这样的怀念还有很多很多,但那么多的想念顷刻被现实抽打的烟消云散。现在的我已经在从事跟环保相关的行业了,但愿以后的故乡会像我们企业所秉承的宗旨那样“天更蓝,水更绿”。终于听说故乡的父母官们在提议崛起了,希望不是又一次的纸上谈兵。(丽水yh1122银河国际)